卓太太闻言,美眸闪过一丝厉色,随即,又泛出一抹冷笑。“令姿的一番心意,我心领了,今天这顿饭,说好是我请客的,你怎么还跟伯母抢?至于说到美容,说真的,你年纪也不小,的确该保养了,再不保养的话,也不知道到了我这个岁数会成什么样子。”
说着,卓太太又看了宋令姿一眼,见她继续吃饭,丝毫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,心中闪过一丝愠怒。“韩少那样的男人,身边的莺莺燕燕也不少。你想要长宠不衰,在保养上面,的确要比阿姨精心一点才是。”
哟,这是来挑拨离间吗?“那是,这男人,哪个不风流?我就不信,这个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。说到这些,阿姨你也要想开一点,外面野花野草再香,哪里比得上假花好。”宋令姿拿起餐巾纸,抹了一下嘴角,再放下餐巾,啜了一口红酒,姿势十分优雅。
“假花有什么好的?”高洋洋夹了一块鱼肉,塞到嘴里,口齿不清道:“又不香,颜色又不好看,我看,还是野花野草好一点。”
宋令姿闻言,又夹起一块猪蹄肉片,笑着道:“野花野草再香,都会凋谢的,这假花,放在家里是一百年不变质的,最重要的是,假花再假,好歹也是一朵花。”
卓太太不是傻子,怎么可能听不出宋令姿在讽刺她?
这几年,为了保养,为了稳固地位,卓太太偷偷跑去韩国打美容针,做整容手术。这些事情,她谁也没有说,包括她的好儿子卓天远。
可今日,当宋令姿说出假花两个字的时候,她的心狠狠刺了一下。岁月不饶人,偏偏她又不能服老。一旦她服老了,就等于要把卓氏太太的名头拱手相让。她不甘心,为了卓氏,她牺牲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在里头,就算是死,她也要死在卓太太这个称呼上。
对于宋令姿话里的意思,她自动解读为,宋令姿是讽刺自己虚伪,而不是整容这件事。当然,她怎么会想到,宋令姿不单单知道她整容的,还知道她整容的那家公司的名字和地址。
当年,宋令姿为了能入主卓家,真的是下了功夫,花了力气。只不过,那个时候的宋令姿很单纯,以为卓太太答应了,她就一定能嫁给卓天远,却不明白,至始至终,卓天远都没有打算和她结婚。她所做的一切,从一开始都是白费力气的。
优雅地拿起酒杯,喝了一口白酒,卓太太才淡淡道了一句:“野花是不入流的东西,怎么能跟假花相比?假花再怎么差劲,那也是一种艺术创作,令姿,你说是不是?”
宋令姿对她的应对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,或许,就像某人说的,在豪门里生存,脸皮薄一点的人都没有办法生存下去。她卓太太能在卓家横行几十年,若没有一点真功夫在手里,那肯定是骗人的。“阿姨说的对,是我们晚辈见识浅薄了。”
宋令姿顺着台阶下,她不想和卓太太继续争辩下去,赢了也不见得会得到什么好处,不如见好就收。
卓太太见宋令姿放下姿态,也知道继续说那些无用的话,只会浪费时间。“令姿,我想和你单独谈谈。”
宋令姿见她这样说,看了高洋洋一眼。
高洋洋立即站起身,道:“我去下洗手间。一会儿就回来。”
宋令姿点了点头,高洋洋起身离开。
等高洋洋离开了,宋令姿挺直了背部,直直望着卓太太。她知道,接下来说的话,才是卓太太今日找她真正的目的。
“离开韩少吧,令姿,他不是你能要得起的男人。”卓太太看着面前的女孩,说真的,她并不是很讨厌宋令姿,不过,也谈不上喜欢。若是宋令姿有个更好的家世,或者,自己更容易接受她。
“那谁是我能要得起?天远吗?还是别的什么男人?”宋令姿的黑眸闪过一丝火光。她不喜欢别人对她的人生指手画脚,包括她的父母在内。
“你想和天远结婚,我并不反对。”卓太太眼里闪过一丝狡猾,结婚这种事情,最主要取决于男人。她这个做母亲的答应了,不代表儿子也会同意。“等天远回来,你们自行商量。”
宋令姿抿紧了嘴,这是施舍吗?只要她放弃了韩少廷,他们就把卓天远当成补偿了,是不是?“很抱歉,我不接受这样的条件。”
卓太太万万没有想到宋令姿会拒绝,她以为,宋令姿刚才那番姿态,不过是一场表演。“宋令姿,你别不识好人心。你真的以为,你会和韩少廷在一起吗?别说现在你们是订婚,就算是结婚,不出一年,你也得乖乖下堂。”
宋令姿闻言,冷笑数声,站起身,居高临下看着卓太太。“我情愿做个下堂妻子,也不愿意做个任人摆布的棋子。告诉你,不管是谁派你来的,我只有一句话,那就是,除非我自愿放弃,否则的话,没有人能逼迫得了我。”
这样高姿态的宋令姿,让卓太太满肚子的话说不出来。
宋令姿说完之后,就把餐巾扔到桌上,往门外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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