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君凌搁下茶杯,心道:还算识趣。他抬头,盯着凤梓潼,漫不经心反问道:“哦?是么?三妹妹有心,东西都替我送到扶阳王府来了。”
凤梓潼:……
她抓了抓耳边碎,笑道:“额……我这不是回不去将军府,听师兄说大姐姐在姐夫这里,就陪着师兄一起来了。”
夜君凌弯唇笑了笑,没有继续为难她。
季司寒则阴着双眸,冷盯着凤梓潼,冰冷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移动。半晌,他才道:“师妹?本王不曾听闻苏世子有个师妹。”
“诶!季兄你这不就孤陋寡闻了。呐!我新收的小师妹,怎么样,不错吧。别看我师妹年纪小,可是心灵手巧啊!最关键的是,会做好吃的!”苏文轩应付季司寒倒是如鱼得水,凤梓潼也得以从这场压抑的气氛中喘息。
一个小插曲过去,苏文轩正色道:“我今日来,是为了季兄的事。如今二皇子已经出京,季兄打算怎么办?”
季司寒看了眼他,似有责怪意味。随后,他又将目光落在凤梓潼身上,意思不言而喻。
但凤梓潼本就是为这事儿来的,怎可轻易离开。正待她要开口时,苏文轩挡在她前面道,“小师妹,自己人。嘴严。季兄不必在意。”
季司寒眼底浮出一丝疑虑。
“苏世子。”
季司寒淡然唤道。
静寂的梅园充满压迫,凤梓潼已经感受到从季司寒身上散出的冰冷气息。
“你们无非想要讨论出阻止二皇子立储的策略罢了。有什么好瞒人的。就算今日我不在这里,本姑娘也依旧能知道。”凤梓潼冷冷掀了一眼季司寒。
放冷气?!搞的跟谁不会一样。
“二皇子季司诀深的皇帝宠爱,此番立下治水赈灾之功,必定会被立为储君。而王爷若想一争储君之位,就必须有能与二皇子对抗的功劳,或者,使二皇子赈灾失败。我说的对么?”
凤梓潼微笑的看向季司寒,果然不出她所料。她从季司寒一向对她视而不见的眼底,看见了一抹惊讶,不可思议。
季司寒拈着杯子打转,眼底的兴趣愈浓烈。除了不可思议的神色,凤梓潼自然也读出一抹危险信息。
他,想杀人。
“邯郸突遭山洪,百姓民不聊生。二皇子开仓放粮此乃解救民生之大计,所以,阻止二皇子开仓放粮之计不可行。”
“但不知扶阳王可知,近年来南方旱灾频繁,又有蝗虫作祟,几场天灾下来,百姓颗粒无收、叫苦不迭。比起邯郸水患,南方的旱灾其实更让人着急。”
凤梓潼神色淡漠,异常冷静地说着她的观点。
听到凤梓潼的言,夜君凌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。
凤梓潼刚才说的东西,也正是他在考虑的。但是……旱灾属天灾,天若不降雨,如何也无法整治。
这是夜君凌最顾忌的一点。
季司寒狐疑,“你的意思是,让本王请命救济旱区百姓?”他只觉凤梓潼在开玩笑。
南方已经连续五年滴雨未降,百姓们叫苦不迭。饥荒、瘟疫、虫灾,层出不穷。这些事情,朝廷一直都知道。
可是,天不下雨,岂是人力得以干预的?赈济南方灾区百姓,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。
凤梓潼摇摇头,果断道:“不是。”
随后,她解释道:“南方地区一般来说气候比较湿润,有些地方旱灾频是因为地理和气候原因。这些都是天意使然,我们没法更改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
凤梓潼话锋一转,“我们可以通过调水、储水暂缓灾情,并且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,可以通过改变地理面貌,来改变气候,阻止旱灾的生。”
“只要将南方旱灾根治,王爷的功绩必然大于二皇子。届时,王爷的功绩就是朝中老臣压制二皇子立储最有力的武器。他想立储,就必须有更大的功绩。”
季司寒本对凤梓潼有很大的偏见,可在听了她的谋划后,却不得不心生赞赏。
只是……
调水、储水这些事,都需要巨大的人力资源。此事,成则功在千秋,败则千古骂名。
夜君凌眯着眼,神色愈来愈危险。
凤梓潼说的这个谋略,一直在他的思索范围。这个方案他只跟百里玄商讨过,凤梓潼一个闺阁女子怎会知晓?!
凤梓潼的眸光一直落在季司寒身上,似乎很期待等到他的回应。夜君凌抿着唇,眸色暗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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