吏部尚书裴关晴的想法很简单,她的(外)孙女要是能当上太孙,那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了,就算当不成下一任国储,只要能活到成年,被封一个亲王或者国公的爵位,也是板上钉钉的事,无论怎么看,她都是稳赚不赔。
裴玖笙想的出神,侍从突然拽住他的衣袖,“公子,已经到长乐宫了。”
裴玖笙稳住心神,在侍从的搀扶下下了花轿。
凌姝墨携带众朝廷官员,已经在长乐宫的正门口等着了。
东宫迎娶太女元君,是需要所有文武百官都到场的,但裴玖笙是填房,一些没有任要职的官员并不需要到场,不过,仪式虽有所简化,但该有的环节是不会缺的。
宫廷歌舞表演结束后,在礼官的主持下,太女和太女君拜堂,之后,凌姝墨要在皇宫中和宾客饮酒,裴玖笙则需要乘坐轿辇,先一步回东宫等待。
东宫。
前任太女君所住锦绣宫的牌匾已经被摘下了,如今这里被大肆翻新,挂上了玲珑宫的牌子。
裴玖笙安静的坐在床沿上等待凌姝墨,作为正夫,不用跪在地上等待妻主临幸,是独属于他的体面和殊荣。
日光西斜的时候。
门外的方向传来了“恭迎太女殿下”的声音。
凌姝墨自知自己的酒量不佳,她这回特意控制了饮酒,每次只是轻抿一口,故此,她如今的眼神依旧清明。
凌姝墨颇有几分虔诚的,慢慢掀开了蒙在裴玖笙头上的红盖头。
裴玖笙看着比上次见到时更美了,凌姝墨不由自主的轻抚上他的脸颊。
裴玖笙展颜笑道,“上次殿下同臣侍提起梅花所做的吃食,臣侍回到尚书府后,特地去找府中的厨子问过,前几日,臣侍一直在练习制作梅花糕。”
裴玖笙抬手指向桌子上的那碟梅花糕,“那是臣侍昨日傍晚做好的,特地从尚书府带来了东宫。臣侍觉得自己的手艺尚可,殿下若是不嫌弃那是昨日剩下的,可以拿一块品尝口感。”
侍从担心凌姝墨会误会,连忙跟着解释道,“太女君主子今日寅时初,就要开始梳洗打扮了,那盘糕点是卡着寅时末出炉的,仔细算来,并不是昨夜剩下的糕点。太女君主子为了做这炉糕点,几乎是一夜未合眼。”
凌姝墨伸手拿起一块糕点,糕点皮是酥的,还有些热,应当是刚复烤过不久的,她在长乐宫已经吃过东西了,所以只咬了一小口,糕点又甜又糯,味道出奇的不错。
凌姝墨对自己满意的事物,向来不吝赞美,“不是刚出炉的糕点,也能做到这样的没有油腻感,你的手艺很不错,梅花糕的味道特别好。”
裴玖笙先是笑着谢过了凌姝墨的夸奖,然后露出一个略有失望的表情,“臣侍还以为殿下第一眼就能发现,这糕点上所画的梅花呢,没想到殿下看也不看,就直接塞进嘴里了。”
凌姝墨又拿起了一块完整的梅花糕,她这才发现,糕点的表面,用玫粉色的染料,绘制了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。
裴玖笙又将另一块梅花糕,捧到凌姝墨眼前,“绘制梅花的染料,是臣侍把梅花瓣压成了汁,因为颜色不够重,臣侍又往里加了仙蜜果的汁液。您手里那块只画了一朵梅花,臣侍手里这个画的是盛放的梅花枝,每一块糕点背后,都写了不同有关梅花的诗句。”
凌姝墨依次看了碟子里的每块糕点,上面的图文各有不同,她初见时,只以为是寻常的模板雕刻,经过裴玖笙这么一解释,她才看出了其中的巧思与用心。
凌姝墨又挑了两块看着顺眼的糕点吃下,才笑道,“孤还以为你爱好装哑巴呢,没想到你今日的话居然这样多。”
裴玖笙愣了一下,随即眉眼弯弯,颇带几分羞涩的拉住凌姝墨的手,“先前要顾及女男大防,如今臣侍已是殿下的人了,就没什么可矜持的了。”
裴玖笙一边说话,一边凑近了凌姝墨,“殿下,良宵苦短,如今夜色已深,咱们是不是该办正事了?”
裴玖笙身上有一股沁人的幽香,随着他缓缓的接近,凌姝墨这觉甘甜的气息涌入鼻腔,她对着这样一张挑剔的完美面庞,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冲动,“孤原本以为自己娶了一位冰山美人,却不曾想太女君如此的勾人……”
凌姝墨的话还没有说完,裴玖笙就已经环住了她的手臂,两个人一起栽到了床上。
裴玖笙环住凌姝墨的脖子,他的脸颊滚烫,“殿下,过了今夜,臣侍的身体和灵魂都交付给您了。只求您能好好对待臣侍,不用一辈子那样长,有个年的时间,臣侍就满足了……”
裴玖笙最后那句话的声音又低又轻,凌姝墨的全部心神,如今都放在床笫之间,并没有听清裴玖笙说了什么。
一夜荒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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