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暴雨梨花孤灯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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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襄看到明月楼若有所思的表情,似乎明白了什么,笑道:“明公子,你是不是要去前边去替我熬药了!”明月楼听了脸色微微一变,有点不自然,呐呐道:“还是等会吧!”说话间朝右前方走了两步,口中还自言自语道:“此时她可能还没起床呢?”虽然他说的声音很小,可是还是被妙言郭襄听到。
郭襄看到明月楼的表情,想到当年初遇杨过时的情景,那时的样子就和此时明月楼的神情差不多,想见又怕见,内心忐忑不安的样子。猜想这毒王谷主可能是遇到喜欢的姑娘了,就在不远处,想去见她,又怕打扰她,于是在这里忐忑等待。就像当年的自己,相见杨过,又怕见到他,女孩子扭扭捏捏就算了,想不到这个叱咤江湖的毒王谷主却还如此扭捏,真是令人想不到,但又想儿女情长,最是难以揣摩,男人女人倶都如此,又有什么区别呢?
妙言走了过去小声道:“她是谁?可能她早就起来了!”明月楼没注意到妙言,回答道:“不会的,她一般要到卯时才会起来,到树林中去练剑的,这时还是太早了,不去不去!”他一边回答妙言说话,一边又似在做内心挣扎,想要赶快过去,又怕没到时间,去的太早,打扰她清梦。
妙言算是听的明白,大喝道:“原来你金屋藏娇啊!那我们走了,不打扰你这个见色忘友之人了!”说着假装去拉郭襄。明月楼被她大喝一声,才意识到刚才失态,急忙拦住妙言道:“别走,别走,郭二小姐的伤还没有全好,吃过草药才会更好!”郭襄没有说话,妙言却道:“我们两个女子一夜没睡,一个还是内伤初愈,你还自言是姑姑知己,竟然让我们在这里等待,也不带我们进屋坐坐,你说你不是见色忘友之人吗?我们不走还待在这里做什么?姑姑我们走。”作势又去拉郭襄。郭襄早已看出妙言作势,也不言语,但又看到原本睿智精明的明月楼变的手脚无措、百口莫辩,也禁不住内心暗笑。可是笑了一阵,又想到年少时种种往事,一股凄凉之意在后脑涌起,内心一片失落。
明月楼看到妙言光说走,却不走,尴尬笑了笑,妙言扑哧一笑调皮道:“明公子还是至情至性之人,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能让你如此动心,我十分好奇,真想此时就去看看!”明月楼连忙拦住她道:“别,还是等会吧!一会你们就能看到她了!”妙言越听越想赶快去看一眼,要知道女孩子听到别人夸另外一个女孩子,就是没有任何关系,也想去看一眼。郭襄连忙道:“别去,等会吧!”妙言听到,只得停了下来,撅着嘴。
郭襄看着明月楼道:“明公子,她是何人,让你如此心动!”明月楼想了想道:“她不是昆仑山之人,她超凡脱俗,靓丽动人,最主要是她有一颗仁爱之人!”郭襄听了点头道:“怪不得你变了好多,和牛家村那时简直不可同日而语,换了一个人似的!”明月楼诧异道:“有这么严重吗?”妙言也急忙道:“你讲讲,他那时怎么样?”郭襄瞪了妙言一眼道:“就你话多。”看着明月楼也想听她讲,就继续道:“那时的明月楼桀骜不驯,目空一切,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,当然任何人也不放在心上,没想到现在也有心上人了,痴情一片,古道热肠。我想明公子刚才之所以放走支啸天等人,除了刚才你所说的原因外,还有就是不想多造杀生的原因吧!”明月楼听了点了点头,妙言接着道:“那费力给姑姑疗伤也是因为她了!”
“她”当然指的是那个女孩。
明月楼听了,连忙道:“这倒不是因为她,郭二小姐是我平生知己,就算没有遇到她,我也会替郭二小姐疗伤的。”接着又道:“不过经常听她说佛法,要我常积善行德,才会有福报,确实要比袖手旁观、冷漠无情要好得多!”郭襄听到明月楼一提起那个女孩子,情不自禁说话口气都变得温柔起来,心中也想早点看到那个女孩子,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?竟然把桀骜不驯的毒王谷主,也变得温情起来。
郭襄又轻声问道:“她来了多久了?你把房间让给她住,你就到这里休息?”明月楼算了算道:“她来了两个多月了,”然后笑道:“我一般都在山前毒王谷中居住,你们从那里来过,这里是后山,有时来采药制毒才来这里小住一段时间。这也是前几日才一起到后山来的,那间石屋太小,没有多余的房间,我才到凉亭休息一下,想不到会遇到你们。”
听到明月楼提到毒王谷,郭襄这才想到毒王谷中被那白衣女子杀死了十来个人,刚才一直忙着疗伤,这事还没机会向明月楼开口说,此时听到明月楼提起,忙道:“明公子有件事还没想你说,你听了可不要激动?”明月楼听了笑道:“什么事?你说吧!”郭襄道:“我说了你不可生气,就是你谷中有十名弟子被人杀死了。”郭襄说完,原以为明月楼会很激动,哪知明月楼听完,一脸茫然,郭襄还以为明月楼伤心过度,忙安慰道:“明公子,你别这样啊!”妙言也道:“是啊!不过还有一个幸免于难,躲过此劫,等会就会过来汇合了!”
明月楼仍是茫然的看着郭襄和妙言,似乎怔住一般。郭襄看着不对劲,又道:“明公子,凶手已经跑了,不仅杀了你的弟子,还打伤我,我会找她报仇的!你就别伤心了!”明月楼这才说话道:“你们说的什么啊?我毒王谷中哪里有什么弟子,就我一人而已!”
听到明月楼此言,这回轮到郭襄个妙言怔住了,明月楼继续道:“这毒王谷我也是去年才发现的,感觉地势不错环境优美,我心仪江南文化和园林景色,就常去江南等地寻找工匠为我设计打造这毒王谷。谁知去年有个工匠回家一趟就不回来了,我去了江南才知道,他被蒙古人抓到牛家村了,所以我才到了牛家村。不想正好遇到郭二小姐等人正和蒙古人激斗,我恼怒蒙古人抓我工匠,基于义愤才出手相助的。谷中园林建到最近才刚有雏形,临近岁末,大雪封山,工匠又要回家过年,于是就停止建造。我也并没有正式开宗立派,更没有广招弟子门人,我看此时正值兵荒马乱,深怕路上再有危险,就一路护送中原来的工匠回家过年。把他们一一安全送到家后,不想在回来路上,遇到一个迷了方向的女子,交谈之下,她听说我要去昆仑山,就求我带她来昆仑山寻找东西,我自然求之不得,就带着她一起回到毒王谷。我本无意之举,竟然遇到如此美丽善良的姑娘,真是天意。我都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?我并无门人弟子,何来被杀灭门?”
听到明月楼说了这么多,郭襄总算才明白明月楼为什么突然出现在牛家村。可是他说毒王谷中没有门人弟子,可是那凝儿是谁?难道那凝儿所说都是假话?如若如此,眼盲的苗道一跟着她走了,岂不是有太多危险?
想到此,郭襄忙道:“明公子,你可不要开玩笑,你是不是有个侍女叫凝儿?”明月楼摇头道:“我说过了,以前毒王谷中只有我一个人,现在才有两个人,哪里还有什么凝儿?到底出了什么事?”听到明月楼斩钉截铁如此这般说,郭襄茫然失措,不知如何是好?凝儿若不是毒王谷中的人,那给苗道一的解药,也是假的。苗道一眼睛解不了毒,又跟着一个陌生人,岂不是很危险,想到此,郭襄心乱如麻,不知如何是好,一时呆痴起来。
明月楼连忙道: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妙言就从进了毒王谷发生的一切向明月楼大略讲述了一遍,明月楼听了道:“这祁连山黑云寨主霍幽确实买过我的毒药,当时我找工匠,急需用银两就在西域武林内做些生意,这霍幽有点印象。你说那凝儿竟然能打开我的密室,确实奇怪,可是我不认识她,不知她为何对毒王谷如此熟悉,看来是大有来历,至于那位苗道长是否拿到真的解药,我也不敢确定,这只有等到我看到他,才能知道!”
郭襄道:“那苗师兄岂不是很危险,不知一会能遇到他们吗?”明月楼道:“那凝儿既然知道我在后山是绝不敢来找我的,我想她不会自投罗网的,不过她既然如此精通使毒,也许给苗道长的是真的解药也很难说!”妙言也道:“苗道长吉人自有天相,姑姑不必太自责担心!”郭襄想想只能如此,遂不在言语。
明月楼看了看天边已现出乳白色,道:“郭二小姐,时候差不多了,我帮你取下银针吧!”郭襄说好,明月楼运指如风,把郭襄身上所扎的银针倶都取下,放在针囊中收好。
明月楼放好针囊整理一下衣衫道:“我们此时过去刚好,她只怕在练剑,她看到你们来了,必定不在忧愁,我给二小姐熬好草药,要去谷中看看,也许能凭那些人的衣着辨认出她们是何来历也未一定!”郭襄想想也是,只要知道她们来历,也好寻找苗道一下落,看到希望,郭襄抖擞精神,于是就跟着明月楼向前走去。
三人走了一两里路,山路向下而去,虽然崎岖却并不陡峭,忽闻扑鼻清香,顿时神清气爽。只见前面有一片树林,开着许多不知名的花朵,红的蓝的,姹紫嫣红,灿如云霞,蔚成花海。树林前面有一个三开间的石屋,石屋周围倶都被花树围绕。此时天色由朦胧逐渐变红,淡红的阳光从薄雾中照射出来,霞光满天,与云相映,更显得美艳无俦!许多五颜六色的蝴蝶在树林中飞舞,蜜蜂群集在花树上采蜜,忽而又绕树穿花,飞到另一棵花树上,此间景色如蓬莱仙境一般,看的郭襄和妙言眼睛都直了。
明月楼低声道:“她出来了!先别让她看到。”说着就蹲在一棵树后,郭襄和妙言也各自站在树后看着前方。
没多久,就看到石屋中走出一个紫衣少女,来到树林空阔之地,繁花如海之中,紫色衣裙,衣袂飘飘,宛如仙女下凡!那少女向着阳光,弯腰伸手,做了几个动作,突然绕树而跑,越跑越快,如离弦长箭一般,身形一起,跳上一棵树梢,又从这一棵跳到另一棵,真是身轻如燕,快似猿猴。那少女在树上奔腾跳跃,竟无一朵花瓣落下!郭襄此时只能看到那女子背影轮廓,也禁不住暗自佩服,这少女轻功真是厉害。
抬眼在看时,那少女又从树上跳下,拔出一把长剑挥舞,只见紫衣少女左穿右插,如蝴蝶穿花,剑光闪烁不定,身形越转越疾,又过一会猛听得少女一声清叱,剑光暴长,攻势突发,有如长江大河,滚滚而上,但见剑花错落,剑气纵横,出手之快,无以形容,嗤嗤之声不绝于耳,少女在花树之中舞动长剑穿来转去,却未见花叶落下。过了一会,只见树枝簌簌抖动,似给春风吹拂一般,树上花朵,纷纷落下。少女一声长笑,把长剑一收插入剑鞘之中,跳落下来,飘落的花朵洒满全身,双手并拢前张,把落下的花朵,接在手中,俯下脸颊轻轻嗅闻。真是悠然自得,顾盼生姿!
郭襄和妙言看得呆了,心中均想道:“这少女真如仙子一般,轻功剑法皆是上乘,只怕容貌更是不凡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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