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民晴推开那扇略显破旧的木门,寒风夹杂着细小的雪粒顺势溜进屋内。屋里的光线昏暗,一股淡淡的药味飘散在空气中。韩母正坐在床边,听到动静抬起头来,黝黑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一抹欣喜的笑容。
"姑娘,这大冷天的还来看望我们母子俩,真是有心了。"韩母站起身,脚步有些蹒跚地迎了上来。
萧民晴赶紧关上门,阻挡住呼啸而入的寒风。她环顾四周,只见屋内除了一张破旧的木床和几把摇摇欲坠的椅子外,几乎空无一物。这个家现在可谓是家徒四壁。不过在小镇上能找到这样一个空房子也多亏了她哥萧民惟。
"韩大娘,您别客气。"萧民晴笑着说,"这不是快过年了吗?我来看看您和韩骁。"
韩母眼中闪过一丝感激,声音有些哽咽:"你们萧家真是好人家啊。我们母子来到镇上没有经济来源,这些日子就靠你们接济,要不是你们,我们娘俩怕是早就饿死街头了。"
萧民晴听了这话,心里一阵酸楚。她知道韩母和韩骁的处境有多艰难。
为了能活下去,现在韩母每天白天都出去讨饭,而造成他们如此落魄的原因还是因为韩骁当初救了她。
就在这时,床上传来一阵窸窣声。萧民晴循声望去,只见韩骁正吃力地想要坐起来。他的脸色苍白,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,显然是因为动作牵动了伤口而感到疼痛。
"欸,你咋还坐起了呢?"萧民晴连忙上前,想要扶他躺下。
韩骁却摆了摆手,强撑着坐了起来。他的声音虽然虚弱,却带着一丝倔强:"我一个糙汉子,哪就那么金贵了?"说着,他忍着疼站起身子,把屋里唯一软和的床让出来给萧民晴坐。
萧民晴看着韩骁强撑的样子,心里既心疼又无奈。她知道韩骁一向要强,不愿在人前示弱。即便是现在身体虚弱,也要强撑着表现出一副没事的样子。
"你可别逞强了。"萧民晴轻声劝道,"你刚做完手术没多久,得好好休息。"
韩骁勉强露出一个笑容,摇了摇头:"没事,我已经好多了。倒是你,大冷天的跑这么远来看我们,快坐下歇歇。"
萧民晴见劝不动他,只好轻轻叹了口气,在床边坐下。她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两个铝饭盒,脸上露出一抹笑容:"明天就过年了,我妈炖了些肉和鱼,我给你们带过来些。过年了嘛,一定要年年有余。"
韩母听到这话,眼眶顿时湿润了。她颤抖着手接过饭盒,声音哽咽:"姑娘,你们太客气了。这么好的东西,咋还能给我们呢?"
萧民晴笑着说:"韩大娘,您别这么说。当初韩骁也是因为救我才这样的,分享些好吃的不是很正常吗?"
韩母感动得不停地抹着眼泪,她和儿子在村里生活了二十来年,从前就算是过年过节也吃不上几口肉。没想到他们娘儿俩如今这么落魄,居然还能吃上肉。这份情谊,让她心里暖暖的。
韩骁看着母亲感动的样子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。他转向萧民晴,声音低沉:"民晴,谢谢你们。如果不是你哥和你们家,我们娘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"
萧民晴摆摆手,笑着说:"韩骁,我做这些也是应该的。"
屋子里一时陷入沉默,只有饭盒打开时传来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。韩母小心翼翼地打开饭盒,看着里面香喷喷的肉和鱼,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。韩母抹着眼泪,嘴上说着感激的话,声音哽咽:"姑娘啊,你们萧家真是菩萨心肠。我们娘俩无以为报,只能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们了。"说着说着,她竟要给萧民晴跪下。
萧民晴连忙伸手扶住韩母,急切地说:"韩大娘,您千万别这样,您这样我可受不起。"她偷偷地瞥了韩骁一眼,只见韩骁窘迫地别过脸去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。
萧民晴心里暗暗叹了口气。她知道韩骁这人虽然穷,但还是很要尊严的。眼下这种情况,想必让他觉得很是难堪。她赶紧转移话题,笑着说:"韩大娘,您把这些鱼肉倒出来吧。我妈的手艺可好了,这鱼和肉都是她精心准备的。"
韩母擦了擦眼泪,点头应道:"好好好……"她小心翼翼地将鱼和肉倒在他们自己的碗里,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。
萧民晴看着韩母和韩骁接收她带来的食物,心里感到一阵欣慰。
她坐了一会儿,见时间不早了,就想着该回家了。她站起身,笑着说:"韩大娘,韩骁哥,我该回去了。你们也早点休息吧,别客气。"
韩母连忙站起来,一边道谢一边把洗干净的饭盒还给萧民晴。萧民晴接过饭盒,向他们道别后走出了门。
就在她刚走出门口时,身后突然传来韩骁的声音:"萧……民晴同志,等一下。"
萧民晴停下脚步,转身回头。只见韩骁捂着伤口,缓缓地走近。他的脸色因为疼痛显得有些苍白,但眼神却异常坚定。他走到萧民晴面前,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却很陈旧的木质小盒,举到萧民晴面前。
"新年快乐!"韩骁说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
萧民晴愣了一下,有些惊讶地问:"给我的?"
韩骁郑重地点了点头,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。
萧民晴好奇地接过小盒,心里不禁有些疑惑。他们家这么穷,韩骁还能送给她什么礼物呢?带着这样的疑问,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。
当看到盒子里的礼物时,萧民晴惊呆了。
里面竟然是一支"英雄"牌钢笔,而且还是多年前全国限量出售的款式。这支钢笔早已绝版,如今可是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。
萧民晴回想起多年前,她妈妈也曾拥有过一支类似的钢笔。那时在他们一家被配到大西北的第一年,生活艰难到连饭都快吃不上时,妈妈不得不在黑市上卖掉那支钢笔才勉强度过难关。当时那支钢笔就卖了两百块钱,在那个时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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