害怕警察的基因大概是从小就有的,哪怕我遵纪守法,在听到对方的询问后还是不由自主的回忆了我这19年的过往经历,确定自己没有犯过什么事儿才弱弱的应答,「是的。」
「是这样的,你爸妈涉嫌聚众斗殴,已经被我们警方控制,他们吵着说自己的女儿是学法律的,是律师,让你给他们辩护,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来一趟的?」
聚众斗殴???!!!这四个字直接给我正懵逼了。
我连夜买了高铁票回了家里。
屋子里很乱,到处都是小孩子的玩具和衣服,厨房里堆放着不知道几天没洗的碗,我刚坐下想喝杯水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。
「盼盼,是盼盼回来了吗?」
我起身开门,是隔壁邻居大婶,她怀里抱着一个五六个月大的婴儿,看到我就着急忙慌的将小婴儿递给我,「这是你妹妹,你爸妈就是因为你妹所以才打人的。」
「妹妹?」我一脸疑惑接过孩子,「不是说是儿子么?」
邻居大婶摇了摇头,一脸的无奈,和我说起了事情的经过。
「现在的大医院都不让查性别你知道的吧?」
「你爸妈也不知道经谁介绍,去的不知名的小诊所查的性别,小诊所你知道吧,黑心的很。人家看你来查性别,就知道你是想要儿子,就告诉你怀的是儿子。」
「性别这种事儿,在还没生下来之前,谁能百分百保证呢。」
「偏你爸妈就百分百的相信了。」
「再加上你妈喜欢吃酸的,肚子又是尖尖的,便更加相信自己怀的是个儿子。」
10
「你妈没到预产期就要生了,可惜孩子吃的太好了,难产,最后还是剖出来的。」
「年纪大的你知道的,哪有年轻人有活力啊,孩子拿出来你妈就昏死过去了。」
「医生将孩子抱给你爸,你爸大概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,没听到医生说的是个闺女,第二天换尿布的时候发现是个女孩,就说医生换了孩子。」
「医生可不听你爸妈说的,拿出各种证据,甚至还直接给他们做了亲子鉴定。确定了孩子就是你爸妈的。」
「可你爸妈不听啊。这条路走不通就去小诊所门口闹。」
「敢查性别的小诊所,后面可都是有人的。你爸妈年纪这么大了,怎么搞得过他们呢。」邻居大婶摇摇头,看着我怀里的小婴儿一脸的惋惜。
「要我说,什么男的女的,生下来的娃儿健康不就成了。我也搞不懂你爸妈怎么就这么想要个儿子。当年,要不是我拦着,你四五岁的时候就被送人了。是我劝着说家里得有个孩子才能吸引另一个孩子来,你才没被送人。造孽哦……」
我看着怀里懵懂无知的孩子,忽然心里有种莫名的酸楚。
孩子是无辜的啊,他们因为一己私欲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带到这个世界上,却又不想负责。
第二天,我抱着孩子来到警局,和警察大概了解了一下事情经过。
我爸妈几次三番的去那家小诊所闹,小诊所一开始想息事宁人,给点钱算了。可我爸妈却不这么想,钱能让闺女变成女儿吗?显然是不能的。于是他们和小诊所商量,有没有来生孩子的孕妇生的是男娃的,能不能偷偷的将女娃和男娃换一换。
呵!已经痴迷男娃到这种程度了吗?痴迷到自己的亲骨肉都可以不要了?
小诊所的负责人听到也惊呆了,然后大约是负责人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,激怒了我爸,两个人从一开始的对骂到后面的大打出手,因为参与的人众多,而且下手有点重,所以报警后都被带来了警局。
「盼盼!盼盼啊!」我妈披头散发,整个人看上去老了十岁,看到我眼里泛着泪花。「妈就知道你会回来的。」
「你们知道的,我没钱的。」我直截了当的说。「保释你们,估计是没办法了,只能委屈你们在这里待几天了。」
「钱有,在我房间的保险箱里。」我爸胡子拉碴,说话语气不似电话里的那般咄咄逼人。「你去取,我们出不去你妹妹怎么办呢。」
他们还是被保释出来了,我将妹妹塞回我妈的手里,「我请假出来的,马上就回去了。」
「等一下。」我妈拉住了我。「难得回来一次,明天再走吧。」
「不了。」
「那就一起吃个饭。」
我们找了一家快餐店,点了四个菜,我妈一手哄着妹妹,一手夹着菜。
「盼盼,你是学法律的。那家小诊所骗我们是个男孩,你看这事儿能告吗?」我爸先开了口。
呵呵,我就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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